YOU REMAIN MY POWER, MY PLEASURE, MY PAIN, BABY

【K】【双王】牙痛

之前写的……搬过来……澜酱的生贺。

 

 

牙痛。 

宗像礼司口腔左后方最后一颗智齿,这些天一直在隐隐作痛,就像早已衰颓疏落的篱墙,止不住让风间歇性地吹进房间里。 

如果是甜食吃太多造成的蛀牙……不,宗像礼司否决了这种可能性。宗像礼司是个对自己严苛的人,作为成熟男性,他还从未有过放任自己沉溺于甜品的时候。有时也许会“入乡随俗”地喝上半杯草莓牛奶,但摄取的糖分还不足以到那个地步。 

牙痛来得突然,就好像达到临界点之后瞬间的雪崩。 

那天周末宗像礼司定期清理冰箱时在门后找到了半盒草莓牛奶。他并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,但是查看后发现距离过期还有两天时间。盘腿在草色的榻榻米上坐下来,宗像礼司左手执玻璃杯,右手缓缓倾侧纸盒,粉红色的牛奶在杯中打起漩涡逐渐升高。从容地把纸盒放回纯木的光滑几案上,宗像礼司将玻璃杯凑近唇边。他的嘴唇很薄,总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主人刚毅的性格。宗像礼司含了一小口在嘴里,像是想要仔细品味似的,并不急于吞下。刚从冰箱里取出的草莓牛奶入口冰凉微甜,meiji特有的香气在舌尖上滑过,同时位于左后方的智齿酸痛起来,似乎正被无数的针扎着一样。这种程度与宗像礼司这么多年所承受过的比起来根本不值一顾,于是他仍平静地坐着,仿佛深处的痛楚与他无关,一点一点饮尽盒中的牛奶。 

这令人快意的痛楚。 

宗像礼司以为那是结局了。但是事情常常不是人们以为的那样。 

牙痛纠缠不休,一如死去的亡灵彷徨人间。先是他清楚地感觉到牙龈红肿起来,后来不多时便发展到无法咬合。宗像礼司换了右边的牙仔细咀嚼食物,不得不承认的是进食的速度慢了许多,这才再次感慨原本成对的事物缺一不可。 

他依照土法用煎好的红茶水漱口,饮服,每日数次却无济于事。那一颗智齿不肯妥协地疼痛着。到了星期一上班的时候,进门送报告的副长淡岛世理先看出了端倪。因为喝热水也会受到刺激的缘故,宗像礼司把茶留温了再饮,却也无味了。 

轻放手中瓷杯,宗像礼司微微笑道,“淡岛君还有事吗?” 

淡岛世理沉默片刻方才开口劝他保重身体,宗像礼司应允,目送她走出,回过神来看窗中自己,左脸颊已是微肿。 

宗像礼司不以为意,只是下班后去药店买了一管软膏。次日晨起刷牙时白沫里混着橘红的血,宗像礼司顿了一下,抬手按下水流开关,纯净的水流挟卷着浑浊落入下水道。宗像礼司挺起身对着镜子整理领口,眼神平静坚定不改。 

这样又过了一星期。本以为会自己好起来的牙痛愈演愈烈,好像老房子着了火一般不可收拾。即使是大口呼吸时冷气灌入口腔,那颗智齿也会抽搐着疼起来。进食减少的宗像礼司一下消瘦了许多,脸颊的浮肿也变得更加明显,在青组众人的坚持下,他终于松口在下班后去了淡岛先斩后奏为他预约的专业牙科诊所。 



“是龋齿。”白长袍的医生说。上了年纪的医生头发是比长袍更白的颜色。漫长岁月里的每一次伤痛都在他脸上刻下皱纹。他用深深陷进眼眶的灰色眼珠打量着在治疗台上半坐起的宗像礼司,又继续慢慢地说下去,“邻接面蛀牙,你似乎拖了很长时间才来看,蛀得已经很深了。” 

“这样。”宗像礼司点头表示知会。 

“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我们有两种解决方案。要填充的话需要很好的技术,但是实际上智齿在日常生活中用处不大……” 

“请帮我拔掉吧。” 宗像礼司平静地打断了医生的话,他重新躺下,诊所天灰色的花板一格格方正地排着,“没有理由再为这个的原因影响工作了。” 

即使已经戴上了保护镜也能感觉出头顶上的聚光灯亮得耀眼。耳边马达唰唰地响起来,嘴里发麻,宗像礼司突然觉得有些累了,这些天来的劳碌负荷像潮水袭来把他吞没,于是他逐渐放松身体闭上眼睛……

 

“请看。”老牙医的手里托着一个白瓷盘,里面四个牙根立着一个智齿。已经冲洗干净了,没有血丝。宗像礼司用食指和拇指把它拈起来,用一张纸巾包好放进钱包里。在出门前他向老牙医鞠躬道了谢。 

牙痛被彻底根治了,快得让人忘记痛时是什么样的。但口腔后方永远留下了一个空洞,回去的路上宗像礼司像小孩子一样试着用舌头去舔牙床的创面。奇异的失去的感觉。 

深夜宗像礼司一个人坐在灯下,面前的桌上放着那颗智齿。摊开的文件推在一旁。对于陪伴了自己4年的身体的一部分,今天他才有机会仔细地审视它。在柔和的光照下这颗牙显出有些剔透的光泽。如医生所说,牙的侧面有直径2mm的一个蛀洞,他把智齿凑近灯光,发现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。 

于是他从手边的抽屉拿出一柄放大镜,但看到的仍是模糊一片。 

家里没有显微镜。 

宗像礼司用一只手把自己的眼镜摘下来,深吸一口气,屏息去看里面的东西。 

那是一个小窗口。透过窗口可以发觉整颗牙其实是一个小房间。房间正中摆着白色的一张床,床上躺着的,是已经死去的赤王周防尊。 

周防尊侧卧着,似乎在熟睡,白色的薄被只盖住了肚腹,他的一只手竖放在枕边,另一手搭在腿上。面容平和。应该是成王后久没有的安稳的睡眠吧。 

宗像礼司注视了一会,微微露出笑意,重新坐直戴上眼镜。 

还真是……专给人找麻烦的家伙。 



牙痛去除之后,宗像礼司又能重新全身心地投入工作中了。 

至于那颗智齿,他则颇一改自己形象地给它穿了一根线挂在胸口,放在制服里面。 

虽然对于一颗牙来说最喜欢的地方还是莫过于自己的牙床了。但是相信胸前这个位置,离心脏,会更近一点。 



请不要告诉在下,你并没有听过死去的爱人会安眠在自己牙齿里的传说。 

晚安,好梦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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